平行线也有相交的一天
喻蕤
1
他们说谁遇上谁都是要发生一段故事的，最后结局也都是为了上一堂课。
我同意这个说法，天意使然，2015 年夏天我认识了张唯程。
高三这年，巧合下我俩成了同桌。
我生活在不南不北的沿海城市，九月份的天气仍然保留着暑假的炎热。教室的门窗大开，走廊外时不时吹来清冽的热风。
数学课上，年过半百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挥洒知识，我坐在位置上随手拿起本子扇风，心思不在课堂上。
数学老师貌似注意到了我的动作，点我解题。
可是......我不会。
我拿着粉笔面对黑板，迟迟不下笔，数学老师还对我冷哼一声。
“数学课代表上来讲一下这题，程之影下去。”
只见张唯程自信地走向黑板，面带微笑地为我们讲解。
“这道题要先画一个圆，设点为圆心 c，然后把 c 和 z 点连接，再画一条虚拟线为 y……”
说得很好，但我不懂。
下课后，我被叫到了班主任办公室。
我以为又要批评我上数学课不认真听讲，结果是换同桌。
“程之影，你本来就偏科数学不好，上课还不好好听。等会儿你换个座位，去跟张唯程坐，正好他作文这方面不如你，你们就好好学习，互帮互助。”
坐在位置上想着班主任的话，听到数学我就好头痛。
“程之影，学聪明一点，不会的数学题就要问同桌。”
他右手拖着下巴，语气也很平淡，如同他看向我的眼神。 “我要是聪明就会做数学题了。”
他是全科学霸，而我数学偏科。
他没再接话，夺过我的题本把我原本乱七八糟的题面擦干净了。
接着他就要给我讲题，他的声音温柔细腻，有耐心，对于数学老师，我还是更愿意听张唯程的。
我的性格偏文静，好像他也是。
他不怎么主动跟我讲话，我看他不找我，也不好意思找他，但我又总是瞥见他好像在看我。
只是在我数学有难的时候，他会施以援手。
我们的后桌和我俩反差很大，薛泽和辛悦他俩一拍即合，刚坐上同桌就能交谈甚欢。
我倒羡慕辛悦有一个这么开朗的同桌，不像我的同桌，跟个陌生人一样。
不过还是感谢张唯程这个数学大神的帮助，我的数学在期末成绩中达到了 A 的好等次。
2
落叶与柳树说再见，白雪接踵而至。
我的学习成绩优秀，在除夕夜这天收到了家长大大的红包。
为感谢大神的帮助，我赶紧给张唯程发了个红包表谢意。
张唯程：？
我：为了感谢你给我辅导功课。
张唯程：谢谢老板，之后会更加努力辅导你的！
当初老班以互助共学的目的安排我们为一小组，却不曾想在这一学期我们四人组已然结下了深厚的“革命友谊”。
假期前，我们约好过年一起去放孔明灯。我们四个人的家离得不远，打算结伴而行。
说实话，我跟张唯程的交流只局限于数学题，他从未与我谈过其他话题，我也是。
张唯程：等放灯那天骑车带你过去，天黑了你女孩子走不安全。
我的家离河边不远，而且有路灯，我原本打算自己走路过去。不知道为啥，我还是回复：好的。
放灯那天晚上，张唯程如约来接我了。
他裹着厚厚的面包服，纤细修长的双手没戴手套被冻得微红。脚上穿着单薄的板鞋，时不时蹬着地，片刻间还能看到他的脚腕，大抵是没穿秋裤。
“把手放进我的口袋里暖着，这样就不冷了。”
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，正好手冷，穿得厚外套还没有口袋。 下过雪的地面有些融化了的积水，但因为气温下降又在晚上结了冰，张唯程小心翼翼地带着我，我坐在后座也是一下都不敢动。路灯的灯光铺撒地面，地面上除了灯光还有我和张唯程的影子。
一路上，他在认真骑车，我们没有搭话。
等到公园时，薛泽和辛悦已经等我们好久了。
写个什么愿望好呢？
我撇了撇他们三个，都已经在奋笔疾书。
那我就写：希望我们四个人永远在一起。希望张唯程能永远教我数学题。
孔明灯随着我们的心愿飞上天空，不知道我写的那一条会实现吗？
3
张唯程第二次跟我主动搭话，是在我 18 岁生日的前一天。
我生日也是情人节。
是他在微信给我发了信息。
张唯程：我妈的闺蜜给她送了两张游乐园的门票，但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适合去，就把票给我了。你明天能跟我去不？
我：薛泽不跟你去吗？
张唯程：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跟一个男生一起去游乐园？
他还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给我。
过了会儿，张唯程又补充：他有围棋课，去不了。
我答应了，不过明天是我的生日，还是情人节，单独跟一个男生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？
第二天的游乐园门口围满了很多情侣，我们在门口排队检票，稚嫩的我们显得格格不入。
等待期间，张唯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个冰激淋，还递给了我一个。
“趁凉吃，这个可好吃了，别等化了。”
我接过冰淇淋，面露难色，我知道冰淇淋好吃，只是这大冬天实在冻牙。
他看着我的神情，好像想到了什么，拿走了我手里的冰淇淋，一直在跟我道歉。
看着他搞笑的样子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入园后，他买了两个气球。
一支系在我的手腕上，另一支系在他手上，他说这样万一我俩走散了，能凭着气球找到我。
我们一起在游乐园里坐了旋转木马，他用着新买的胶片相机时不时为我抓拍。
我们一起坐了过山车，他嘴硬说一点都不怕，结果刚下来就扶着栏杆说再也不坐了。
我们还在路边的摊子上一起用纸片捞小金鱼，只是这方面他笨手笨脚的，不如我机灵，最终靠我才捉了两只小金鱼。
我们像园游会里唱的一样，因为捞鱼的蠢游戏开始谈天说地。
他说他想去南方上大学，那里冬天不太冷，冬天可以任意的吃雪糕。
他说他最想养的小动物是小金鱼，因为小金鱼只要放在鱼缸里，时不时喂它鱼粮，方便养活。
他说他最喜欢的歌手的是周杰伦，希望可以拥有周杰伦的全套专辑，以后可以去一次他的演唱会。
他说他的性格想和薛泽一样开朗，如果将来遇到了女孩子，可以自信大胆地去追求和拥有。
4
转眼黄昏，我们走到了最里面的摩天轮。
“一起坐一下？”
张唯程发出诚挚的邀请。
我有点犹豫。
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，说了句：“来都来了。”
好吧，来都来了，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四个大字。
摩天轮缓缓升起，落日的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清晰，很快，我俩到达了最上方。
“生日快乐，希望程之影天天开心。”
说罢，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手链要为我戴上。
定睛一看，是一条小鱼的挂坠。
我很感动，第一次有辛悦以外的朋友送我生日礼物。
“谢谢张唯程，张唯程也要天天开心。”
游乐园闭园后，张唯程骑车要送我回家。
也是和上次一样的夜晚，我的手插在他的棉袄口袋里，但不同的是我们这次有话说。
“程之影，你想去哪里上大学？”
“我想去东北，冬天会下好大的雪，我喜欢雪。”
说想去东北是认真的，我也知道我们可能就是朋友关系了，一个在南方，一个在北方，就像数学里的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。
当初在孔明灯上的愿望实现了，张唯程辅导我的数学一直到高考。
毕业典礼那天，有女生想向张唯程表白，好笑的是张唯程为了游乐园门口的雪糕，早早就跑路了。
后来，张唯程如愿以偿去了南方上大学，和薛泽一个学校。
我和辛悦去了真正的北方。北方的冬天鹅毛大雪，厚厚的积雪让上课的大学生寸步难行。
无课的时候和舍友们到操场上打雪仗，双手被冻得冰凉，哪怕是哈出的热气也不能变得暖和一点。
我团了一个大大的雪球，拍了个照片发给张唯程，但并收到没有回复。
又是一个春节，但这次我们四人组没有见面。
听薛泽说以后张唯程都会在南方的新家过年，不会再回来老家了。
由于大雪的恶劣天气导致高铁不通，过年我没有回家。
我给张唯程分享我在大学季节的生活，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复。偶然的某一天，我饶有兴致地刷着朋友圈，看到他和一张女生的合照。
原来这就是不回信息的原因。
我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位置想象得有多么重要，殊不知，在人生的这趟列车上，我只是和他顺路过的陌生人。
我很难过，辛悦说我是喜欢上张唯程了。
但是不是喜欢，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。
辛悦和薛泽是在我们毕业那天在一起的，她为了替我打抱不平，把薛泽骂了一顿，质问他为什么不看好张唯程，以后不想再听到关于张唯程的任何事情。
薛泽对此感到好冤枉。
从他的口中得知，那女生是张唯程辩论社的社长，好像是张唯程在追求人家，还没有在一起。
既然如此，那就别再联系了。
我干脆利落地删除了张唯程的微信。
5
再见到张唯程，是大学毕业之后。
刚毕业的我青涩懵懂，开始寻求毕业实习的工作。
北方的天实在太冷，可是老家又不想待，于是我和辛悦一张高铁票，去了最南边的三亚。
三亚，果然是浪漫的代名词。
沙滩边的蓝海海鸥，马路边的椰影绿踪，光是看着就让人流连忘返，怪不得张唯程一家会定居在此。
我在三亚的小窝是一栋二层的小别墅，我住在一层，二层有租客。
是我妈给我找的房子，她说是她朋友的房子，房租不用我担心，她来搞定。
收拾好后，我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。
这趟辛悦来三亚是为了和薛泽过纪念日，所以一落地辛悦就被薛泽接走了，剩我一个可怜鬼大包小包的。
我是有个有骨气的，单身狗不要臭情侣帮忙！
手机突然叮的一声，是一条微信好友验证。
头像是一条动漫版的小金鱼。
xxx：你好，邻居。
我：？？？
邻居？？是楼上的？可对方哪来的我微信？难道是房东？我妈给的手机号？
xxx：开门，我在你门口。
鬼使神差的我看了下猫眼，是一个戴口罩的男生，前额的头发有点盖眼，看不清具体的。
不过，我怎么会轻易给陌生人开门呢？
更何况还是个男的。
我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平时爱看的入室杀人案，手里抄着一个扳手就开了门，大不了你死我亡。
对方看见我拿着扳手，吓了一跳。
“你是在恩将仇报吗，程之影？”
嗯？
我带着不解细细打量对面的男生，刚刚说话带着鼻音，怪不得戴着口罩，原来是感冒了。
男生的眼睛微闪，配合着我的目光。
这人咋越看越眼熟啊…...
“张唯程！”
“嗯，所以你拿着扳手是准备恩将仇报吗？”
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一下把扳手扔在一边，并假意做了个修理的动作：“不是啊，房间里有东西需要修一修。”
“到饭点了，我做好了饭，跟我上楼吃饭。”
张唯程说完就转身往旁边的楼梯上走，似乎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，好像料定了我一定会去一样。
确实，我去了。
他做了三菜一汤，都是我爱吃的。
没想到人长得好看，做饭也好吃。
怎么我就是学不会做饭呢？
我吃饭有边吃边观望的习惯，嘴里吃着东西，眼睛却是看着别的地方。
张唯程的家装修得简单但又很温馨，客厅一隅放着一个水缸，里面放了一些他最爱的小金鱼，沙发墙壁都是灰白的配色。 “你怎么把我微信删了？”
“你现在才知道吗？”
他顺手给我倒了一杯水。
“难道…我做了什么错事？”
我被他说的话差点噎到。
“你咋知道你楼下住的是我啊？”
“这栋房子是我爸买的，我妈联系我说今天给我安排了一个新邻居，就把你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了。看那个头像，跟你微信头像对比一下就知道了，我妈也不会轻易把房子租给陌生人的。”
好的，房东儿子。
“三亚这么热，你怎么还感冒了？”
他抱着手臂，身子仰在椅子上，不回我的话。
我试探了他的额头，发烧了。
“快去打针！”
我急忙要把他拽起来，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。
“不用打针，你去我卧室床头把退烧药拿来就行。”
“这么烫了还不打针？！”
我对打针有一种执念，那是因为我从小到大感冒必发烧，我只有打针才能退烧。
大概张唯程觉得指望不上我，自己起身就要往卧室里走，我急忙跟上。
“诶，我帮你拿，我帮你拿。”
我拧干毛巾，敷在他的额头上，冲泡好感冒药放在他的床边，看着他睡得安详，我起身要离开。
可在转身的一瞬间，他一下子抓住了我。
“别走，留下来陪我。”
6
我想要挣脱开他的手，可他越抓越紧。
我坐下来细细看着他，他比几年前更好看了。
睫毛长长的，嘴角还挂着笑，以前从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他。
想着想着，我的脑海里不禁有一个想法：他喜欢我。
但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想法，他是有女朋友的人。
张唯程睡熟了。
为了回报他给我做的饭，那我就帮他把卫生打扫一下吧。
我再一次被客厅的鱼缸吸睛，看到鱼缸，我就会想起那年在摩天轮上他送我的手链。
嗯？
这鱼缸底下怎么还有张纸。
我轻轻扯出来，想一探究竟。
这居然是一封信！
还是写给我的！
亲爱的程之影：
见字如晤，展信舒颜。
当我想拿起笔写下这封信时，一边想着与你诉说着什么，一边又在想这封信停笔可以立马送到你的手里。
第一次注意到你，是在刚开学一次作文课上，你站在讲台上宣读着你的范文，语文老师强调坐姿目视黑板，于是我的眼睛就落在挡住了黑板的你身上。
教学楼外的梧桐叶落，被风吹了一片到了窗边，我的心竟也跟着浮动起来。
接着，数学课你挂在讲台上，我以你的名字缩写设为未知数，你是否有注意到。
课后，我以学生间一对一帮扶的理由，找班主任给我俩换了同桌。
没想到作文写得这么细腻的小姑娘居然会在数学上粗枝大叶，教你数学题实在让我头痛，可我愿意。
刚坐上同桌那天一直在想怎么跟你说话，看你做不出来题都要急哭了，我忍不住地想帮你。
教了你一个学期的数学题，看到你分数提高的笑容，我实在是太开心了。
可你的态度总是让我觉得很冷淡，为了和你更近距离，我找到了薛泽和辛悦。
那个晚上，我骑车带着你，你的手塞在我的口袋里，要是时光能一直停留在那一刻有多好。
春节假期的那个孔明灯，我的愿望只有一个。
希望我能永远教程之影数学题。
目前看来，我的愿望已经达成，希望你的愿望也可以达成。 春节后不久就是你的生日，幸好，我不用靠辛悦也可以把你约出来。
听辛悦说你很爱坐旋转木马和过山车，于是我就让我妈给我准备了两张游乐园的门票，你的 18 岁生日，我想可以有我的参与。
送你手链时，我妄想对你表白，可我不敢笃定你对我的心意，所以心里想的我喜欢你到了嘴边却成了生日快乐。
我想让你了解我，我把我最爱的送给你，我可以等你喜欢上我。
开学后，我更耐心地教你数学题，终于，你的数学提分很多，你考上了理想的大学。
信写到这里该停笔了，不知道你何时才能看到这封信，又可能你永远也看不到。你的笑如同阳光一样明媚灿烂，我总是在仰望天空，每每抬头时，皆当注视你。
我谨小慎微，不善言语，文中的每一个字，都是我喜欢你的意旨。
看过信，我已经泪流满面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唯程已经站到我的后面。
7
“这封信，现在还算数，如果你愿意。”
听到他的话，我赶紧擦干眼泪，锤了他一拳。
“你什么时候写的啊？”
“毕业典礼那天。”
“你说什么喜欢我！你是想脚踏两只船！”
“什么脚踏两只船？你在说啥？”
“朋友圈你跟女生的合照！”
张唯程想起来了，拼命跟我解释说那是个误会。
“哦，那就是你追的人家，人家没看上你。”
那年大一，张唯程入社团，他的社长为了招揽更多的同学，见张唯程形象不错，提出跟他拍个宣传照。他一直以来不好拒绝别人的请求，就答应了。
“该死的薛泽胡言乱语，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生。”
“那你发现我把你删了怎么不把我加回来？”
“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，以为你有新人了不要我了，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。”
这话怎么听起来茶茶的…
“你知道为什么三亚这么热我还能发烧吗？”
对哦，这很奇怪。
“昨晚我都要睡觉了，我妈说今天你会来，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。想起来你特别喜欢吃虾，然后我就赶紧穿衣服出去买，但是太晚了，商家都关门了。我就去薛泽跟我说的养殖地现钓。”
我突然想起刚刚饭桌上的那一大碗虾。
“那你挺厉害啊，钓那么多。”
“怎么可能啊？我根本不会钓虾。”
“那这么多虾咋来的？”
“我钓虾很着急，就更钓不到。我很心急，就脱衣服下去捞了。”
哈哈哈哈哈，堂堂大学霸居然也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情。
“人家没把你抓起来吗？”
“我确实是被发现了，刚下水就被发现了。老板看我技术太菜，不忍心，就送了一斤给我。看你吃得开心，感冒就感冒了吧。”
8
张唯程的印象里，换位置那天，他特别朝辛悦打听我喜欢的男生的类型。
数学课后的那个课间，我被叫去了办公室。
“辛悦，如果你能告诉我程之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，我就请你吃炸鸡，怎么样？”
辛悦一脸坏笑：“哟，大学霸，你喜欢我们影子啊？”
张唯程被说得不好意思，只问辛悦答不答应。
“两只。”
“成交。”
中午放学后，张唯程和辛悦被薛泽邀请到家里“一起学习”。
薛泽，真不愧是我们班的穿搭小王子，一个衣帽间有一个卧室那么大。
辛悦告诉张唯程说我喜欢穿搭有少年感的男生。
薛泽马上做了一个绅士手：“任君挑选。”
张唯程是个不拘小节的男生，很多东西他都不是特别在意。
没成同桌以前，我有一次和他不约而同地去办公室默写英语单词，他竟然拿着没有壳的笔就去了。
英语老师旁边没有默写位置，他就蹲在地上默写，把本子担在膝盖上，裸露的笔芯在空中动着。
衣服也是，妈妈给买什么，他就穿什么。
终于，在辛悦和薛泽的共同建议下，张唯程就变成了薛泽口中的“花孔雀”。
辛悦也是，居然帮着张唯程一起瞒我，两只炸鸡居然就被收买了。
9
具体不记得是哪天了，好像那天天气很好，儿子从衣橱里掏出一个笔记本，喊叫着：”妈妈，这上面有你呢！“
我拿过来。扉页，贴着那年张唯程给我拍的照片。
这是一个日记本。
2016 年 2 月 14 日
今天是情人节，也是程之影的生日，祝她生日快乐。
今天她不能吃冰淇淋，好的，我记住了。
2016 年 9 月 9 日
今天大学报到，看了眼动态，程之影拍了好多照片，她很开心，真好。
2017 年 4 月 10 日
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，我居然在生日宴上也看到了程阿姨，也就是程之影的妈妈。
听我妈说，他俩是在家长会上认识的。
2018年7月4日
程之影害怕热油，那今天开始我要学习做饭！
2019 年 10 月 1 日
该实习了，可是我一个人住这个房子空空的，要不喊程之影跟我一起住？找个什么理由呢？
执行主编：陈菜菜
值班编辑：许沐之
稿件终审：高兴上
恭喜喻蕤获得30元基础稿费。如果在2024年8月10日前，本推文阅读量1500以上且留言20条以上，稿酬标准为60元。本推文阅读量5000以上且留言50条以上，稿酬标准150元。凡获得60元、150元稿酬的文章，均进入季度赏环节，季度赏得主稿酬标准300元。喜欢此篇文章的读者可以多多转发支持作者喻蕤。